《【恋与】Ares与许墨的恒冬修罗场》
搞点Ares和许墨的修罗场，许墨去恒冬世界找你
（1）
从Black Cabin出来之后，你本以为自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，但实际上并没有。
大概世界的融合也需要时间，你在心里安慰自己。但焦躁感还是与日俱增，你的心像压着块石头。
如影随形的憋闷感，在这个似曾相识但不认识你的世界里，你看不清前路，迷茫而孤独。
“你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。” Ares说，“解决了一个可能威胁世界的大麻烦，我以为以你的性格，会比现在要更开心一些。”
你们并肩走在初春的公园里。就算没有之前的记忆，也已经就这么共同度过了一整个冬季。最开始你瞒我防，剑拔弩张，现在竟然也能一起出来散步，真是出乎意料。
不过或许也没有那么困难就是了。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手里，只要他想，尽可以表演出为你收敛棱角、柔和心房的顺畅流程，他做这些毫无难度，非常善于骗人，你早就知道。
你依然没什么精神，敷衍地打了个哈哈，提不起兴致：“是吗，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样？”
Ares稍作沉吟：“突然被赋予Queen的使命，慌里慌张，疲于奔命，竟然还能自我说服，主动拯救起世界的人，我以为会在真的拯救世界之后，露出看起来就很傻的笑容，庆幸自己做到了呢。”
你：“……许墨，我生气了！”
有被冒犯到！你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，就真的被许墨精准戳中，不由跳脚。
“开个玩笑。”Ares轻飘飘地转移话题，“不管怎么说，世界重回正轨，确实是你的功劳。大家似乎都还是更喜欢春天，上一个冬天还是太冷，太漫长了。”
你顺着他的话转头，看向面前的大好春光。
恋语市料峭的冬意已经消耗殆尽，雪化樱开，春风四起。你看得微微恍神，唇角轻轻弯了弯。
“那就好。”你喃喃地说。
“你呢，许墨？”你问他，“你也会比较喜欢春天吗？”
Ares神色淡然，对你的询问没什么特殊反应。
“没什么差别吧。”他说，“自然更替的规律而已。”
“差别很明显吧？”你一愣，疑惑地转头看他，“冬天时你的剧痛发作很频繁，最近频率越来越低了吧？天气暖和了，身体也越来越好了，有些病就是这样，会随季节变化。”
Ares脚步忽地一顿，转头朝你看来。
你被他看得茫然：“……我观察错了？”
现象是没错的，这几个月发作的频率的确有所降低。只是在他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里，在面前的这个女孩出现之前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。
一抹凭空出现的斑斓色彩，迷人，危险，温暖，似乎天然预示着是他缺失的一块。
在你疑惑的目光中，Ares顿了一会儿，高深莫测地说：“大概不是季节的原因。”
“你似乎一直叫我许墨。”他说，“我们接触的时候，叫我Ares的人比较多吧。”
话是这样说没错，你现在又不在恋语大学教书，出门一趟少说遇见五个叫你Ares的。你缩缩脖子，小声嘀咕：“……我对Ares这个名字有点PTSD。”
电视塔下带给你的心悸至今依然不散，Ares是残忍的真相，许墨是温柔的伪装。那个带给你温暖又欺骗了你的人不在这里，你偷偷承认，内心深处还是眷恋他给的温暖更多一些。
“哦。”Ares淡淡地说，“把不知道谁犯的错怪到我身上。”
“……”你提醒他，“你也一见面就掐我脖子了。”
“那时候你就只是个身份神秘的怪人而已。”Ares轻描淡写地说。
“现在不一样了？”你有点好奇。
Ares仿若未闻，没有回答。
你对他的答案也没有真的在意，依然心情不错地到处张望。前方是一块平整的空地，时令正好，公园里放风筝的人不少，前面的好几个风筝摊生意都很不错，各色风筝颜色鲜艳，系带在风中轻轻晃动，等着人将它放飞至天空。
你的视线落在风筝上，不期然想起和那个人的约定，微微晃神。
Ares注意到你的视线，也看过去一眼。
“想买？”他问。
没有。你摇摇头，面对着这张记忆中的脸，带着微微的怅然，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。
“……就是想起来和他约定过，春天要和他一起去放风筝。”
Ares盯着你看了片刻，淡淡地道：“幸好你们没做什么要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的约定，不然真是有点难办。”
你：“……”
这说的什么话！你的惆怅被一下子吹散，哭笑不得地瞪他：“你也太会破坏气氛了……”
“无意义的悲春伤秋。”Ares平静地说，“人这一生变数太多，不是每个约定都要践行。”
这当然没错。你耸耸肩，微笑了一下，沉默下来，到底没有附和。
Ares也没再说什么，你们沉默地走近放风筝的人群，一路都很平静，直到一个被妈妈牵着的小男孩看见你身边的Ares，突然揉了揉眼睛。
“妈妈。”他说，手向侧前方一指，“这个哥哥不是在那边吗？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？”
什么？你们听得都是一怔，你愣了愣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，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——
那个你熟悉的身影孤独而安静地站在晴空之下，仰着脸，看向天空上的风筝，眼神沉静空茫。
下一刻，他若有所觉般朝你看来，你们的视线相撞，一个眼神，胜过万语千言。
你的身边站着Ares，遥遥与许墨对望，心里霎时一片空白，完全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Ares察觉到你的异样，发出一声询问，顺着你的视线看去，而后也沉默下来。
是他。
他没有向你确认，轻轻眯起了眼睛。
（2）
你和Ares在约定好春天一起放风筝的地方，遇见了那个和你做下这份约定的许墨。
场面颇有几分荒诞，明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，他们本质上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，但离奇的事情就这么发生，让此刻站在Ares身边的你倒像是对许墨的背叛。
万幸的是你现在还没有功夫想这么多，你的心神依然完全被这份巨大的冲击填满。
直到看见许墨的那一刻，你才突然非常真切地意识到，你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。
几乎已经和你与他从陌生到熟稔的时间一样久。四季变幻，又是一年冬去春来。
记忆有多重要呢，你明知道身边这个再次相识的Ares依然是他，可这个全新的他没有与你共同度过的那些经历，无法知晓理解你的黯然伤心。那些曾经的甜蜜与痛楚只能你一个人独自消化，他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，你不能怪他，于是也不能将那些炽热而疼痛的情感尽数转交予他。
他不是与你有关的那个许墨。
不会像与你遥遥相望的这个人一样，只用一个眼神，就让你的心头漫上无法自抑的悲伤，眼泪是相信过又被辜负过的证明，你曾经在多少个夜晚为他流尽到天明。
许墨。
你怎么会在这里。
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，这样的，犹如一潭死水般无光的黯淡，又在看过来的这一刻死灰复燃？
你怔怔地望着他，忘记言语，无法动弹。看着他穿过人群朝你匆匆走来，越走越快，却又在来到你面前后停住脚步，与你隔着一道浅窄的银河。
“我找了你很久。”他轻声说，望进你的眼睛，眸光深暗，瞳孔里映着你的影子。
“是不是迷路了？”他浅浅地弯起唇角，朝你伸出手。
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你带着最后的清醒，挣扎着问，脑中关于梦境的记忆细微地松动，你分不清那突然出现的一幕幕是真实发生过，还是你产生的甜美虚假的幻觉。
他望着你，回答得毫不犹豫。
“因为你在这里。”他说。
那些他舍生忘死保护你的梦境，不是你的臆想。
你在这一刻突然无比笃信这点，再没有任何犹豫，朝他伸出手去。
——却在半空被人拦下，攥住手腕，冰凉的指尖在你的腕骨处收拢，像是缠绕上你手腕的锁链。
你错愕地转头，Ares将你的手拉回来，动作缓慢却强硬，你能清晰感受到他握着你的力度，并不像初见时毫无感情令你窒息，但其中的笃定与决心明确地传递给了你，不容忽视。
Ares？你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，不明就里。
“在所有世界里，Queen只有唯一的一个。”Ares慢慢开口，语气平静，“对于每个世界来说，她都具有唯一性与不可复制性，是人类进化的关键。所以，如果我不让你带走她，应该也不算是件不能理解的事情？每个人都总有些小小的私心，人之常情。我也相信这个世界能在Queen的引领下蜕变新生，这个时空将为她加冕。”
他看着许墨，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“在你那个时空已经放弃了Queen，让她来到这里的前提下。”他说，“不是每个实验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。既然你已经失败了，不如看看另一条道路是否可行，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里旁观。”
你听了一会儿，弄懂了Ares阻拦的用意。那种为许墨一个招手就不管不顾的情绪在被打岔之后，已经稍稍冷静降温，你看着Ares权衡利弊、公事公办的侧脸，忍不住提出自己的观点。
“嗯……其实我不太在意什么加冕不加冕……我会去做Queen该做的事情，就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世界应该毁于阴谋而已。”
Ares侧眸看你一眼：“那么一旦你走了，这个世界就会面临毁灭怎么办？”
你张了张嘴，想起在Black Cabin里面临的抉择，世界存在与否的确就在你的一念之间，你一时颇有些哑口无言。
“回到那个放弃你的世界，似乎不是个好选择。”Ares轻描淡写地道，握着你手腕的手紧了紧，看向面前另一个世界的自己。
“和他走更没必要。”他说，“我们的合作还在继续，这位小姐该不会是想毁约吧。”
这……你顿觉哑然，但真的要为了合作留下，你似乎又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你一时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下意识又去看许墨。
许墨静静地看着这一时空中的自己，同样缓缓眯起了眼，毫无温度地浅淡弯起唇角。
“抱歉，但是这个世界会面临什么，毁灭与否，与我何干。”他平静地开口，一步跨过你们之间的距离，拉过你的另一只手腕，Evol波动骤然涌现，直朝面前眼神冰冷的Ares而去。
“放开你的手。”他说。
“她是我的蝴蝶。”
（3）
两个许墨在你面前打了起来，这一幕实在有些过于玄幻，你从来没想过这种展开。
他们还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你，让你现在像是坐在近距离纵享Evol能力表演的VIP专座上一样，颇有一些游离在现实与梦境边缘的奇幻感。
所以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啊！你手足无措，一时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有效阻止这两个人。喊「你们不要再打了」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……你还在艰难地取舍，两人对战时搅动起的气浪与碎石泥土已经掀地而起，被周围人注意到。没有能力对抗Evoler的普通人向四周迅速逃开，原本热闹的空地上转瞬间空无一人，晴空万里阳光普照之下空旷得过分，原本飘在天空的风筝一部分断了线飞远，另一部分坠落到地上，大部分直撞你们脚边。
你：“……”
你站在一地风筝的残骸中，第一次觉得许墨这个人真是烦死了。
两个都是。
“你们继续打。”你现在废墟之中，双目放空，面无表情地说，“我先回家去了。”
说完没有理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，径直转身离开。
走出去很远，你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悸动，悄无声息地回头望了一眼。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弯下身来，捡拾起地上破碎的风筝。
你转过头继续向前走，知道捡起风筝的那个人是谁。
等到晚上，你心情烦闷，站到阳台上吹风的时候，发现始终暗着的隔壁今天也站了人。
你望过去一眼，毫不意外在这里看到他。
不过你还是挖苦了一句：“Ares，你之前好像说过你不住这里，隔壁也没有人，我记错了？”
“我之前的确不住这里。”Ares不慌不忙地回答你，条理清晰，“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。正是因为隔壁没人，才能让我顺利搬过来，这个理由应该还算充分吧？”
“随便，反正也只是个理由而已。”你自知说不过他，干脆耸耸肩，不与他辩论这个问题，只自以为隐秘地朝他身后看了看，没发现另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Ares当然发现了你的小动作，但他完全没用开口的意思。最后还是你抿了抿唇，问：“他没和你一起？”
“我和他应该一起吗？”Ares反问你。
“应该吧，本质上不就是一个人……”你下意识回答，想了想又摇摇头，“也不一定，黑Queen说她是我，但也总是不想再看见我的样子。你们之前应该没有这么大的仇？虽然好像互相很看不惯。”
Ares面色平静，不置可否。
“你们已经闹翻了吧。”他说，“他看到你时没有主动靠近，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你，我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错事，伤害了你，还没有取得你的原谅。”
……怎么做到猜的这么准的！你抖了抖，呵呵干笑两声：“……差不多，基本上就这个意思吧。”
Ares转头看你。
“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他。”他道，轻轻皱了皱眉，“结果还会担心他现在的去向？”
这个问题问得好生犀利，你张了张嘴，沉默良久，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个中情况挺复杂的。”你轻声说，趴在阳台的栏杆上，注视着暗色的夜空。微微出神，“他蓄意接近我，外温内冷，在我信任依赖他之后又翻脸不认人。你知道吗，他太过分了，第一次告诉我是Ares时前脚刚帮了我，后脚就让我知道这只是他取得我信任的谋划。我没法原谅他，因为我付出了真心，他明明知道，却要用伪装的假面来回应。”
可是真情假意，谁又能绝对分清。你怔了一会儿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可是我其实也知道，他有自己的苦衷。”你喃喃地说，“Ares，我们经历了很多事，我明知道知道他不再是那个温柔的许墨教授，他另外一面有多狠戾。却还是在为他找理由，为什么？”
Ares望着你，眸光深暗，像蕴藏着一片积雨云。
“眼睛为他下着雨，心却为他打着伞。”他说，“为什么？”
何必问呢。
你面对着泰戈尔的名句，哑口无言，Ares伸出手，虚空点了点楼下。
“在下面路灯照不到的地方。”他没头没尾，言简意赅地说，“现在大概也正在看你。”
看得想必还很清楚，将你们的互动尽收眼底。站在黑暗之中望光明，光源犹如暗夜中一束花火，哪怕只是无知无觉地盛放，依然照亮暗处跋涉之人头顶的夜空。
现在？楼下？你一震，第一反应就是下楼，转身离开之际，却被Ares拽住了手腕。
他叫了声你的名字，你愣了一下，转头看他。
他说：“你始终觉得，我们是同一个人？”
是吧。你愣了一下，再次点点头，迟疑道：“你们之间的区别只有之前不认识我吧……我觉得区别不大？”
Ares淡淡地笑了一声，对你的回应不置可否。他稍稍俯下身来，拉过你的左手手臂，在手腕内侧突如其来地落下一个克制的轻吻。
干嘛！你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臂，脸一下子红了，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望着他。
“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你，那只有一个我也不错。”他说，没再多解释，同样转身离开阳台，留下微微怔忡的你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匆匆奔下楼去。
你没有立刻明白Ares的意思，直到所有可能性的平行世界被关闭，你终于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，再次见到许墨，来之不易地再次携手，并肩，走到一起，表明心意之时，他从你的额头吻到嘴唇，最后执起你的左手手腕，落下虔诚的轻吻。
“所有的我。”他说，“都爱你。”
——FIN——
